【編者按】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日,是父親節(jié)。這是一年中特別感恩父親的節(jié)日。當(dāng)母親含辛茹苦地照顧我們時,父親也在努力地扮演著上蒼所賦予他的負重角色。當(dāng)我們在一個又一個的節(jié)日里努力思考著該為父親買什么樣的禮物過父親節(jié)之時,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否愛我們的父親,就像他曾為我們無私付出一般。
還記得那天我急匆匆地從市二院門診出來后,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一輛出租車,然后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告訴出租車司機,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我送到家。
當(dāng)十字路口的紅燈在我眼前凝固,我就會看到死亡正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在和我父親做著不依不饒的糾纏。之后一種無邊的恐懼和慌亂便迅速從我頭頂蔓延到全身,以至于手指都變得冰冷僵硬,回家的路被時間拉得越來越長。當(dāng)我埋怨的眼神和司機相撞,他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來表示對我的歉疚。
其實父親比我更熟悉這座城市的建筑以及每條街道和巷口。每當(dāng)開春化凍到可以動土,父親就背上自己的瓦匠家伙到這座城市來謀生,穿街走巷地找活干。從給人搭火炕、砌圍墻到蓋房子,到最后成立工程隊蓋樓。為了一家人的生活,父親幾乎每個炎熱的夏天都把自己吊在高高的腳手架上。一頂草帽蘸上涼水,一會兒就被太陽烘干,肩膀頭和后背總會被曬得一層層掉皮。那時父親每天的工錢是用數(shù)過的磚頭來計算,每砌一塊磚頭七厘錢。不知這些紅墻綠瓦中有多少塊磚被父親的汗手撫摸過,浸透過。直到他發(fā)病最明顯的一次,流著鼻血暈倒在高高的架板上,他才無奈地告別了自己辛苦的技術(shù)生涯。
記得那天正是端午節(jié)的早晨,弟弟打來電話說:“父親病了,已經(jīng)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半夜胃疼得極其厲害。”當(dāng)我匆匆趕到醫(yī)院,看到父親手捂著胸口,目光黯然、表情痛苦地坐在那里,就感覺心里特別緊張。父親向來性格堅強、倔強,他的忍耐力、意志力不會輕易被什么擊垮的。經(jīng)過一上午的檢查,父親被確診為肝癌晚期而且肝已經(jīng)有明顯的腹水,醫(yī)生說最多也只能再挨幾個月。當(dāng)時我強忍住淚水和悲傷,在父親面前若無其事、輕描淡寫地訴說著他的病情。
父親對自己的病情一直很樂觀,在連續(xù)打針吃藥的日子里,還時常給我們講一些從前我們聽過的一些老掉牙的故事,看到我們認真聽的樣子,他會很開心地笑,而我也會借機笑出一連串兒的眼淚。
我小時候很愛聽廣播,在沒有半導(dǎo)體收音機之前,父親就是我們幾個孩子的小廣播。每到晚上睡覺前父親就會風(fēng)趣地說:“小喇叭,開始廣播了,滴滴答......滴滴答......”之后就開始他的評書聯(lián)播,我們幾個孩子就會聚精會神地聽,可是每每我們聽得興致正濃時,忽然就會聽父親說:“要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沒有辦法,我們只好低三下四地央求父親再講一段,父親就會趁機安排我們第二天該做的事。雖然明知道進入了父親的圈套,但每次我們都心甘情愿。
在與病魔最后的較量中,父親就像個孩子那樣依賴我。從洗臉、梳頭、刮胡子、剪指甲、喂流食,就連翻個身都習(xí)慣了我的手勁,只有我才能勸他把藥全都吃進去,看著那些沒有商標的藥瓶,他雖然滿臉疑問但從來沒有深究過,在死亡面前每個人都有莫名的恐懼,父親也一樣。
車飛一樣地在路上奔跑著,像是在和時間賽跑。我到家的時候,父親的氣息已經(jīng)非常微弱了,我輕輕地告訴他我回來了,問他聽見沒有。
老姑說,如果父親不是為了等我可能早就去了。我不敢大聲呼喚他,我怕驚醒暗藏在父親身體里的各種疼痛,這些疼痛已把父親折磨得只剩下一堆骨頭了。十幾分鐘過去了,父親終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散亂的目光無法集中在我的臉上。我看見他的手好像往上抬了抬,我輕輕地抱起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父親,讓他再看一看他生活一輩子的家,還有他摯愛的每一個親人。當(dāng)他無意中看到我剛從醫(yī)院第二次申請回來的止疼藥(杜冷丁)時,從嗓子眼里呼嚕出“不用了,已經(jīng)不疼了”幾個字,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母親身上,眼角流出了一滴淚,慢慢地、慢慢地滑下去,沒有說出最后的話。
我的父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nóng)民工,普通得像墻上的磚、像房上的瓦,卻給了我們一個可以遮蔽風(fēng)雨、快樂而又溫暖的家。我的父親的確太普通了,普通得像田間的一顆莊稼,而就這樣一個普通的像莊稼一樣的男人頂立風(fēng)雨雷電也要孕育最珍貴的果實,養(yǎng)育著我們,撐起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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